在学校读书的时候,赶上星期天,就会和同学结伴跑到外面吃早餐,来一碗热腾腾、辣乎乎的豆腐脑,再来一两块刚出炉的芝麻烧饼或者千层油饼,那是学生时代难得的美味早餐。
这些年来,豆腐脑已成了早餐桌上的常客。有时候到附近的小店里吃,有时候则买回来在家里吃,一碗热腾腾、滑润润、辣乎乎的豆腐脑,或者配上油饼,或者配上煎馒头片,或者配上吊炉烧饼,都可以吃喝得舒服熨帖。油条也可以搭配豆腐脑,只是因为油条这几年名声不好,被我列为不健康食品名单里,家里就很少买来吃了。
一种新事物的发明有一定的偶然性,也有一定的地域因素。像豆腐的发明,是汉武帝时期,淮南王刘安炼丹时的一个意外发明。豆腐脑的发明则到了北周时期,也有一定的偶然性。豆腐的制作技术传到了益州(含今四川和重庆)后,在江阳县(今泸州市)的金川驿地区(今富顺县),颇受人们的欢迎。富顺产盐,有著名盐矿井,富顺的土地与气候也适合大豆生长,由于盐业手工工人和居民、客商增多,水陆交通便利,豆腐食品的需求量就大大增加了。有一天,一些等着吃饭的客人,实在没有耐心等豆腐成型后再加工成菜肴端上桌来,就跑到厨房,看见那锅内还在煮着的嫩豆腐,就要求店主卖给他们。因为没有充分凝固,无法煎炒,只能用盐兑水蘸着做“下饭菜”,人们惊喜地发现,这种吃法比起煎炒过的老豆腐更加鲜美可口,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,“嫩豆花”就被传到各地“开花”了。
喝豆腐脑,最好的搭档食物就是烧饼了,烧饼当然要刚出炉的,热乎乎,香喷喷,粮食的香味和芝麻的香味,混合在一起,特别诱人食欲,烧饼的种类则有芝麻烧饼、吊炉烧饼、麻酱烧饼,没有烧饼,刚烙出来的千层油饼、手抓饼等也不错。舀一勺滑滑嫩嫩的豆腐脑喝下,再咬一口香软蓬松的热烧饼咀嚼,也是人生中的一个小确幸吧。
前一段时间回老家,早餐时还去附近的村里喝了乡村风味的豆腐脑。几间简易的平房,一间大的房间算是大堂,摆着几个大桶,里面盛着豆腐脑、卤汁,热气腾腾也香气腾腾,还有柜台上面摆着辣椒酱料瓶,几排供人们坐下吃喝的座椅,往大碗里先盛上细嫩、滑润、洁白、鲜香的豆腐脑,再浇上一勺熬制的浓厚卤汁,然后吃客们根据自己的口味,自己舀上辣椒面和辣椒油。在城市里喝到的豆腐脑,调料除辣椒和辣椒油之外,还会放上香菜段、韭花酱、蒜蓉等调料,在这里只有辣椒和辣椒油,辣椒和辣椒油都是货真价实的辣。一小间房子用来和面做烧饼,现场制作,也是热气腾腾、香气腾腾的,外面还搭了一个简陋的大棚,摆了一些矮桌矮凳,供人们坐下来吃喝。大棚外也没有挂诸如某家豆腐脑之类招牌,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是一家卖豆腐脑烧饼的小店。虽然既没有招牌,也没有大喇叭的吆喝声,来这里喝豆腐脑的居然络绎不绝,看来,乡人们的口碑就是大招牌了。
豆腐脑的制作程序、工艺质量都大差不差,做出来的豆腐脑,大都看起来洁白、细嫩、柔滑,闻起来有豆腐的清香,如果不添加任何佐料,吃起来便有些淡而无味了,差别大的是浇到豆腐脑上的卤汁,正是因为卤汁的千差万别,让豆腐脑的滋味有了千差万别。卤汁熬制得好,浇到豆腐脑上犹如锦上添花,平添许多悠长滋味。
豆腐脑是一道久负盛名的中式传统小吃,常与豆腐花、豆花混用,有的地方还称为“老豆腐”,依据各地口味不同,北方人多爱咸食,而南方人则偏爱甜味,也有一些地区的人如四川等,喜爱麻辣口味。清代名医王孟英在《随息居饮食谱》中这样记载:“豆腐,以青、黄大豆,清泉细磨,生榨取浆,入锅点成后,软而活者胜。点成不压则尤软,为腐花,亦曰腐脑。”这么说,豆腐花,豆腐脑,指的是同一样吃食了。
《故都食物百咏》中称豆腐脑:“豆腐新鲜卤汁肥,一瓯隽味趁朝晖。分明细嫩真同脑,食罢居然鼓腹旧。”《故都食物百咏》里称老豆腐:“云肤花貌认参差,未是抛书睡起时,果似佳人称半老,犹堪搔首弄风姿。”还注解说:“老豆腐较豆腐脑稍软,外形则相同。豆腐脑如妙龄少女,老豆腐则似半老佳人。豆腐脑多正在晨间出售,老豆腐则正在午后。豆腐脑浇卤,老豆腐则佐酱油等素食之。”作者把豆腐脑和老豆腐,区分得是很清楚的。我们省内,最负盛名的老豆腐有德州平原老豆腐、济南商河老豆腐、聊城高唐老豆腐。商河老豆腐和高唐老豆腐都已经品尝过了,小区附近就新开了一家商河老豆腐小店,主要售卖豆腐脑、油条等。平原的老豆腐还一直没有机会尝到。